寒風凜凜冬日裡的畫展,少了些人,卻讓人多了些欣賞美麗畫作的寧靜與專注。展覽的內容,是歐洲歷史上統治領域最廣的「哈布斯堡(Habsburg)」王室裡部分君主與大公的繪畫收藏品。畫作裡顯露出的,除了畫作本身的視覺刺激外,畫作收藏者的藝術品味與喜好其實是另一種超越歷史畫作本身的另一種興味,尤其當收藏者本身就是歷史的一部份時。
雖然展覽名稱冠上了「巴洛克」,但展覽內容卻是橫跨了十六世紀到十八世紀的各個時期。各種涵蓋宗教、神話、風俗、風景,甚至是宮廷畫作無法缺席的肖像畫等,其實讓人除了窺視到當時王室的成員樣貌而引發出探索興意外,也讓人瞭解畫作時代的宗教信仰、社會取向,甚至市井生活等。也許,應該感謝許多不斷產生畫作的繪畫者,為缺乏攝影的古老時代留下軌跡紀錄,即使,那種紀錄時常是加了委託者甚或是畫者本身意念與好惡。
並未熱衷於油畫表現方式,因為油畫營造出來的,除了油彩繽紛色澤營造出瑰麗絢爛之外,其實經常也多了點拘泥厚重,即使,那種表現方式是以棉亙數百年的唯一正統。也因為如此,對於展覽本身並無非看不可的衝動,但是憑心而言,那種近距離體會年代久遠畫作的斑剝裂痕、細嘗畫布油彩上的清晰筆觸而想像畫者作畫時的心情舞動、甚至親眼目睹有些巨型畫作的強烈衝擊魄力,都遠遠超出畫冊所能表現記錄。就如同指揮大師「傑利畢達克(Sergiu Celibidache)」所厭惡的唱片錄音,並認為由唱片聆聽音樂,就如同罐頭音樂般無趣且扼殺音樂的靈魂一般,在實際親眼看過了一些「名畫」後,也許,那種論述也同樣適用在畫作之上。難得的繪畫展覽,在現場感受到的,是翻閱畫冊永遠看不見的神奇感動。
不諱言展覽裡最吸引人的還是「林布蘭(Rembrandt Harmensz van Rijn)」與「杜勒(Albrecht Dürer)」的畫作。然而「閱讀中的畫家之子(Titus van Rijn, the Artists Son, Reading)」,雖然有著林布蘭那種朦朧晦暗加上投射主體上的聚光燈所營造出的獨特氣氛,但總覺得畫作本身顯露出的是種靜謐小品的興味,而缺少了印象裡林布蘭的畫作給人的強烈感受。而比起「威尼斯少女」,其實更想看到的是杜勒的木刻板畫甚或是簡單的隨手素描。
據說,即使僅展出了67幅畫作,卻也是故宮博物院與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商借了十五年後才得以實現。無論對畫作的期待與感受為何,其實都是種世上獨一的深刻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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