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久違了超過二十年的台東元宵節神明繞境遊行。

  不知從何時開始,記憶裡的元宵節,連結的其實是一年一度神明繞境的喧囂熱鬧。不知綿延多長的隊伍,是由城市裡所有廟宇的滿天神佛大轎小轎、藝陣花車,甚至是陣頭乩童所串連組成。各方人馬共襄盛舉的神佛嘉年華,繞遍小城市裡的大街小巷,當遠遠望見繞境隊伍前鋒、聽見鑼鼓嘎響劃開寧靜小巷的片刻,總有種喜從天降般的興奮期待。



  其實也難以說明為何會對那種民俗遊藝充斥著熱情,或許,愛湊熱鬧的簡單初衷,加上陣頭裡鮮艷生動的妝點點打扮,以及神轎抬動流露著莊嚴,卻常是律動奔騰的活靈活現,是深深勾引人並深刻烙印的主要原因。那種傳統的陣頭遊行,總是充滿著濃厚的純樸古意與輸人不輸陣的強烈熱情,甚至再滲上一些「有拜有保佑」的淺淡神秘,熱絡混織交雜著「平地人」與「山地人」的各擁其宮、廟的大群陣頭,爭奇鬥豔較量比拼,為傳統悠久的人神大遊行增添色彩繽紛。

  陣頭間,深嘶吶喊的神明手轎所到之處盡是爆竹猛轟、穿插著接踵跪地,接受什家將淨身去厄的長列信眾、還有取食七爺、八爺頸上吊掛連串的圓餅以求平安的踴躍激昂,以及舉爐焚香迎接陣頭拜廟竟應時起乩神靈上身的廟公,甚至是夜晚乩童釘球鯊魚劍自殘以顯神威的殘忍氣味,似乎,也只有這些不時穿插的各種小興意,才讓整個過程充滿著無限樂趣。



  不過與時漸進的過程中,卻也使得那種傳統藝陣摻進了不知算是可喜可賀亦或是令人扼腕的現代元素與商業味。原本應該是嚴肅莊嚴的七爺八爺巨大偶像被戴上了大墨鏡、三太子也打上了韓國電音流行樂大搖大擺的跳著街舞,甚至越爆越旺的武財神寒單爺,也成了旅遊包裝下的表演主題與搞不清楚誰是誰的財神的商業活動。也許,可喜的是傳統披上現代行銷包裝與各種精湛製作工藝,使得藝陣行頭更加繽紛多彩,同時現代元素的強烈行銷與多元化,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而使得傳統活動得以繼續蓬勃,但或許扼腕的也正是這些同步侵蝕著傳統過往的新意,讓那種老人們曾經引以自豪的歷史記憶逐漸消失。



  曾經,小時候寒假作業與繪畫課裡的主題經常是那些七爺八爺什家將,過了許久,再次見著元宵節神明繞境遊行,遙遠前的記憶卻如同昨日猶新,只是,小時候除了新奇期待之外,看見畫著懼人臉譜的家將還讓人多了點懼怕的神秘感早已消失,代之的已成為探索始末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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