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是種奇異獨特的過程,有好的循環,有壞的循環。
好的循環,叫做萬物滋長、生生不息,壞的循環,叫一落千丈、每況愈下。
好的循環與壞的循環之間,雖然像天平兩端,但似乎卻無客觀可丈量的分隔點,存在的,應該只有種微妙的平衡點。那種平衡點,就像破窗理論裡的「臨界點」,突破了,就一飛沖天,突不破,就跌入深淵暗谷。
管理,其實與帶兵整軍相去無異。
「孫子兵法」裡說,兵者必須經之以五,分別是「道」、「天」、「地」、「將」、「法」。以先後順序來看,雖然必須先有君民共生死不二心,併以天時、地利,而後才是將領、方法。而將領強調的是「智」、「信」、「仁」、「勇」、「嚴」,方法必須的則是「曲制」、「官道」、「主用」。亦即,為將者必須具備智謀、誠信、仁慈、勇敢、威嚴,而方法必須落實編制部署、權職劃分,以及管理制度。
孫子說得不多,卻字字珠璣、字字切中要害。
「道」、「天」、「地」三者,或許是影響帶兵關鍵的最重要因素,本質上卻是屬長程意識文化養成,與外在詭變大環境的諸多不確定因素。而「將」與「法」的優先順序雖然排名末座,卻是容易短期達成,並屬較容易控制的管理變因。要成為符合「智」、「信」、「仁」、「勇」、「嚴」的良將不容易,端靠自我修練及點滴累積。而「將」是偌大組織裡的每個大點,唯有配合上「法」,才可能將組織網裡的每個大點及小點有序串接,形成綿密無可突破的強韌蛛網。
當「法」不存在,必然紛亂潰散,造成組織分子的盲目飄飛與無所適從,更何啻當「良將」根本不存在的時候!
因此,「將」與「法」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法」必須靠「將」去定義,「將」可收「法」之做功成果。無論「將」之良窳與否,都有著制訂出組織裡架構、權責與制度的重要責任。然而,一般組織常見的,卻是組織裡架構、權責;制度未被確實定義完成,管理者便深陷委身於各種紛至沓來的繁雜事務,而忽略了「法」被定義釐清的重要性。往往的結果,總是造成組織的分崩離析。
由此角度觀之,管理,其實可說是種破窗臨界點另一種層面的落實。當突破了組織架構、權責與制度的臨界點,即使管理者本身能力有限,但組織其實仍能持續漸進,但若無法突破,管理者本身陷於諸多麻煩問題的同時,組織,其實也處於每況愈下的惡性循環。
雖然組織運作的循環,有種生生不息的新舊交替,就如同希臘巨蛇「Ouroboros」,一邊由尾部不斷吞食自己,一邊由體內再生…不過,新舊更新的同時,要有好的循環,或是壞的循環,端視有能力使循環突破臨界點的管理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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