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前的天氣,陰冷濕霾,載滿旅客的巨大747客機,衝破灰厚雲層,躍徉於陽光耀芒的金色雲海上。飛機降落時的天氣,金色陽光依舊灑佈,暖暖空氣舒暢瀰漫天空。褪去身上稍顯厚重的衣著,懷抱不知應該輕鬆或是應該嚴肅的難以調適心情,緩步於熙嚷擁擾的街上。

  注視著牆上舊昔昏黃照片,同時遙望著維多利亞港裡頻仍往來的渡輪,與對岸摩天高樓,很難想像過去的貧窮漁村,竟可發展成現今的豐富繁華。或許,是歷史的造就,也是歷史的宿命,讓過去的邊陲小村,某一度成為陰冷鐵幕中的唯一自由嚮往聖潔之境,並在歷史發展的顛沛流離,與伴隨而生的資本主義經濟劇烈膨脹發展中,再次回到舊有統治者手中,成為十三億人口的瞭望之窗與出入門戶。

  如果說香港是個龍蛇雜處的地方,不如說香港是個高度國際化的成熟發展都市。美洲、歐洲、南洋等各色膚色與各式人種,充斥來往穿梭於各條街尾巷弄與景點餐廳購物中心;海港邊星光大道三、兩小學生,對著西方樣貌臉孔,操說流利英語,執行受派的問卷調查,目光所及一切,讓人深切體認感受到一個城市的國際豐富兼容與多元。依稀記憶裡,去過兩次的東京,似乎也存在著同樣景象,或許,這是台灣想邁向國際化國家或城市所永遠難以跨越的鴻溝高牆。

  很難想像原本腹地狹小窄擠的貧瘠火成花岡岩捕魚聚落,如何能夠塞進如此多的高樓巨廈與密集人口。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比其他地方小了一點,高了一些。小了一點,為了塞進更多的人、更多的建築,於是定義之中的平常馬路,成了香港人眼裡的大道,認知裡的巷弄,成了香港人習慣的平常馬路;高了一些,為了讓建築更多層樓,更多居住生活辦公空間,於是群聚促擁的超高建築群,造就了夜晚熒火輝煌通明燦爛的世界三大夜景之一。

  或許香港真的是個不夜城,平均動輒夜晚十點、十一點的店家打烊時間,若不是香港人較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勤奮辛勞,那麼香港人必定是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嗜錢與做生意。流連於白天的香港街頭,發現的日夜街頭,有著相去甚遠的出沒人群。同樣的街巷道路,白天是嚷來汲於穿梭的狀似上班洽公端莊人群,而夜晚,是穿著時髦裝扮窈窕的喧囂徐步逛街人潮;白天,路邊卡車貨車停靠工作卸貨,晚上,跑敞棚轎車代之調靠,各色酒館Pub霓虹亮起延攬顧客。或許,若非花費時間同時認得白天與夜晚的差異景象,即使夜裡熟悉親切的巷弄間,應該也不等同白天便能自由穿梭其中而不迷路…

  原本計畫當日來回的行程,改為隔日回台,最後卻又多留一天。第一次行程如此寬鬆,趁著莫名多出的空閒,閒踱緩步在巨大建築密佈林立的熱鬧街頭,吹著涼愜海風,望著黃昏夕陽光芒斜灑巨樓帷幕而反射出的金碧暖耀,搭著渡輪,輕遊盪晃在小船忙碌穿梭的維多利亞港中。

《metropolitan cafe, Pacific Place, Hong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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